天下3或将推出新门派? 玄溟与穷蝉
第四章
我一直觉得大哥祁凉还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惜他自毁于一场所谓的爱情。这场故事可要追溯到很多年前。我永远记得那一次门派内的争斗和由此引发的分家。残存的穷蝉弟子,明显地分成了两个阵营,双方的理念已经完全不同。而我之所以选择跟着二哥走,只是因为我想复仇,二哥双眼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极大地感染了我,以至于我相信跟着二哥就真的能抵达那个梦想。但我忽略了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在那时,他就被很多帮派弟子在背后诟病,更是落了一个“鼻涕”的诨号。
如果我当时跟着四哥祁正,或许会有一个光明的结局。我相信四哥也具备复兴门派的能力,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四哥最后也毁在了女人手上。
先说说我的四哥祁正吧。他是我们门派后裔中不多的亮点之一。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对四哥都没什么印象。四哥总是和大哥一起进出,为了获取门派弟子生活的口粮。我甚至不记得四哥同我说过话没有,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
那是一个夏天,我从闷热潮湿的破屋里走到户外想找点水喝,途中遇到二哥和三哥,又是一顿理所当然的挨揍。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水,阳光炽热,不知怎么地,我就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感到自己被人抱着。我睁开眼睛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庞,恍惚之中听到滴水之声。水滴了很长时间,我才渐渐看清那陌生的脸庞原来是四哥。四哥噙了水,一滴一滴地往我嘴里喂。我温顺地躺在四哥怀里一动不动。我第一次感到生命的安全,第一次认识到亲情的温暖。
此后,四哥便格外地关照我了。每天吃饭时,我都有意坐在四哥旁边。四哥一筷子一筷子为我夹菜。而在此之前,我几乎顿顿饿肚子。
当我觉得家里惟一能对话的人只有四哥时,四哥却已经死了。想起四哥的死,我的心里总是升起一股冰凉的的疼痛。
其实若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改变了四哥的命运,四哥是不会同其他穷蝉弟子有什么质的区别的。那件事的出现使四哥步入一条与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轨道。
现在回想起来,大哥和四哥之所以能够不断地为我们这些弟子找来食物和衣裳,只是得益于他们高超的盗窃伎俩。
有一年过年前,四哥在冰心单独行窃时,被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孩发现了。但那女孩并未声张。我相信我的四哥就在那一瞬间自作多情地坠入情网并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世。
四哥的暗恋行径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门派其他弟子的唾弃。但那女孩对他似乎动了真心。我只记得,那女孩曾不断地给四哥送来食物。有一次,我尾随四哥送那女孩出门,月光下那女孩的双眸波光粼粼,她说:“我知道你们门派很困难,但人穷要穷得有骨气。这一点你应该理解。”四哥使劲地点了点头。
四哥错就错在他不该把女孩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其他弟子听。二哥气得当即把手里的酒瓶朝地上一砸,怒吼道:“什么叫没有骨气?叫那个小贱货来体验一下我们的日子,看看她还能不能保持她所谓的‘骨气’。”四哥当即还嘴道:“她不是贱货!”二哥一把把四哥的衣领揪起来:“你小子要是再敢和那个贱货来往,老子铁定砍了你们两个的腿。”四哥毕竟比二哥年幼一些,当即吓得不敢吭气。三哥祁方和二哥是一路货色,历来都是得力帮凶,他也在一旁帮腔:“哼,小子,不要跟她来往,不要让她觉得你是在流着口水羡慕她的日子。”
三哥的话令我和四哥一脸羞愧。我们的确是有点像那种流着口水的货色。四哥果然好久再没去那女孩那里,并渐渐与那女孩日益淡泊以致完全没有了来往。
很久之后的一天晚上,家里人全都睡下了。在屋里的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时,突然门被敲得轰响。所有人都被惊醒。二哥率先喊骂起来:“哪个想死的半夜乱敲门?!”不料传来的竟是一个女孩的抽泣。四哥显然听出了她的声音。他从地铺上一跃而起,开了门,他看见那冰心女孩全身哆嗦着两眼红肿。四哥急问:“出了什么事? ”
女孩子带来的是妖魔入侵、冰心沦陷的消息。她的家人在这次战乱中全部走散了。二哥和三哥一听完,幸灾乐祸地在床上哈哈大笑来。
四哥几乎是将那女孩背去一家客栈的。她发起了高烧,虚弱得无法走路,喃喃自语着一些四哥完全听不清楚的话。
第四天大哥和四哥精疲力竭回来,他们说那女孩的父母找到了。他俩双双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首都不完整。四哥说完这些,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痛苦地呕吐起来。他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只呕出一些黄水。他脖子上青筋扭动和鼓胀得令人无法直视。
一个星期后,女孩父母的丧事在大哥和四哥的帮助下,草草结束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帮派内部的弟子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分歧。大哥这时决意率领不多的愿意跟随他的手下去映日荷塘边做普通的渔夫。
这件事情之后,四哥几乎成了那女孩唯一的靠山。四哥几乎将那女孩的所有事情都揽下了,连我都插不上手,这使我确信四哥已经坠入情网。
可是事情的发展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在那女孩回到冰心大本营不久,她便火速同一个弈剑领袖的儿子成了婚。如遭雷击的四哥痴痴傻傻地上门询问,受到了无情的嘲弄和鄙视。回来不久,四哥便跳了河。我不知道那女孩对四哥说了什么。但我相信一定是一些狠狠刺伤了四哥自尊的话。
四哥死了也不得安生。他的尸首被打捞上来后,二哥和三哥放了一把火,将四哥烧得干干净净。他们认为四哥的死简直是门派的耻辱。让我失望的是,即使在四哥被烧成一把灰的时候,那冰心女孩也没有出现。或许四哥本来就是她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一根稻草罢。在她落水的时候,有根稻草总是好的。而当她抓住了其它的浮木,稻草反而成了累赘。只是我的四哥就这样烧成了灰。生活吞噬了他,火又粉化了他,水再冲散他,使他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下一丝痕迹。
第五章
四哥死后,穷蝉便彻底分了家。我跟着二哥、三哥,开始了一场无望的历程,但即使是在这个小集团的内部,也充满了倾轧和利益的争夺。
我瞧不起二哥和三哥到了极点。我常在肚子里用最恶毒最尖刻的话诅咒他们。童年时代二哥和三哥给我的伤害令我永生难忘。但我还是不得不跟着他们。我不愿意跟着心灰意冷的大哥去做一个潦倒的渔夫。二哥三哥虽然烂,但至少还有一个复仇的梦想可以承载。
但显然他们令我失望了。他们根本不是那块料。这里不得不提到三哥那个垃圾的死。
显然,穷蝉最不堪的死亡不是四哥,而是三哥祁方。三哥从小就同二哥狼狈为奸,满肚子坏水。他总是做一些即使在我们穷蝉内部弟子看来都颇为不齿的事。在大荒被妖魔入侵后,他也不得安生,有一年春天的晚上,三哥和他的手下发现一个牵着马的少女在树林中歇息。
或许是受了季节的刺激,或许是多喝了一点酒,三哥经不起一帮狐朋狗友的怂恿,竟动了邪念。
一伙人偷偷摸摸地潜入树林中,三哥第一个扑上去了。哪知道鬼哭狼嚎着跑出来的不是女孩而是三哥。不久从林子里飞奔出来一群荒火的弟子。三哥那群乌合之众顿时作鸟兽散,只剩下三哥提着裤子坐以待毙。
三哥万万没想到,树林中隐秘驻扎着一群荒火将士,而那女孩是荒火一护法的女儿。撞到枪口上的三哥哪里还有生路,转瞬之间便被一群暴怒的荒火将士劈了个稀巴烂。
第六章
三哥死后不久,我设计亲自手刃了鼻涕——很抱歉,我已经不愿意喊他二哥。鼻涕于他真是个贴切的名字。
我并不想杀他,可是在鼻涕做老大的时候,整个门派已经恶臭不堪。只有杀了他,才有可能完成那个复仇的梦想。
我遣散了三哥残留的弟子。这帮乌合之众,已无存在的必要。没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二哥。我独自踏上了复仇之旅。那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了。
不久,据说弈剑的掌门受了重伤。我想,我终于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为父母报仇。我来到映日荷塘边,据说弈剑的掌门正在湖心小岛上养伤。我徘徊在湖边,发现一只没有系在树木上的孤舟。我已经踏上了这只可以帮助和承载我的复仇梦想的小船。突然在背后响起了呜呜哑哑的声音。
我回头,是暌违多年的五哥祁川。
从他慌乱的手势和呜呜哑哑的话语里,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危船,弃置很久没用了,随时可能倾覆在水中。
这是很多年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五哥。原来他来了这里,做了渔夫。也就是这一天,我知道了大哥祁凉的死,和他们这些年的生活。
感谢五哥没有让我上那条船。我因此放弃了这样的计划。
整个门派的下落,成为大荒的一桩悬案。
一个糟糕的门派,就这样结束了。一家六个儿子,最后只剩下我,和一个聋哑的哥哥。
五哥是个哑巴。却并非天生聋哑。他在六个月时发高烧而父母疏忽了他的病情。高烧之后五哥虽然活了下来却丧失了听与说的能力。
五哥跟随大哥来到映日荷塘边做了渔夫,一直安稳地干到今天。
五哥的经历平凡而顺畅。五哥后来和一个叫巫山山的穷蝉女弟子结了婚。巫山山在多年前的一场火灾中双目被燎伤,失去了视力。五哥有眼而她有灵敏的耳和灵巧的嘴。两个残疾人组成了一个不残缺的家庭。五哥便在这里和他的妻子生儿育女。五哥每日呜呜哑哑幸福不已。五哥过得很知足。他们在湖边搭建了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渔船,安居乐业。
我离开五哥的家,独自踯躅在大荒,瞬间发现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是虚妄。复仇与否,毫无意义。世界上能有几人像五哥这样平和安宁地过自给自足的日子呢?是不是因为他完全听不见嘈杂繁乱的声音,所以才生活得如此和谐如此安稳的么?
五哥可是又聋又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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