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云麓旧事之《荣光》

时间:2017-11-05 00:00 作者:【翰书天下】折花几暮 手机订阅 神评论

新闻导语

我仍记得那天的场景,乌云遮天,山风呼号,金坎子带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屠杀云麓弟子,那是我云麓仙居至今最大的一场浩劫。仙居殒灭,莫云、涵泉被杀,烟纶师兄被抓,只有我们几人逃了出来。我浑身是血,他的血。

  3.


  两年前。


  平遥镇正巧有市集,街道上热闹非凡,我瞧见前面一身绫罗绸缎的师兄,激动得冲他挥着手,“师……”刚发出半个音,想到他此刻身着女装,怕是不想被人知晓身份的,于是连忙改口道,“师姐!”


  他转过身来,“哟,小师妹也来了,”待我跑近他,他毫不客气地从我手中抢走酒葫芦,顺便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小年纪别学人喝酒,孝敬师姐吧。”


  我心疼美酒,于是在心里暗骂:“女装大佬。”


  我看着他大口喝酒的模样,皱了皱眉,“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吧?瞒着掌门偷跑出来玩,还喝这么多酒,万一被烟纶师兄知道了……”


  “那点小伤,早不碍事了,”他大手一挥,毫不在意,“今年大旱,我来施法替他们浇浇水。”


  “师姐,各大门派觊觎已久的天书水卷难道就是用来浇灌庄稼的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拿水狂法去浇地了是不是?还拿风刃散赶虫子了?”


  他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既然学了仙法,就要对大荒有贡献。即便无法改变世界,也要对世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是?”


  我正要辩解,他却又说:“哎哎你看,那边有个太虚弟子,我们去调戏一下他如何?”师兄戳了戳我,眼里熠熠生辉。


  “调戏修道之人……不好吧?”不等我阻拦,师兄已然走了过去,一个假摔,撞进了那太虚弟子怀里。这名太虚弟子,便是翊澜。


  我连忙跑上前去侧身作揖,“抱歉抱歉,我师姐她……”我正四下思忖该编个什么借口蒙混过关,却见师兄大腿处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裙摆。我一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焦急又心疼。


  那太虚弟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血迹,蹙眉犹豫道,“姑娘……你来大姨妈了。”


  而后我将师兄扶去疗伤,师兄一路嚷着,“这该死的伤口,什么时候裂开不好,偏生在我调戏道长时裂开。”


  我怒目瞪他,“叫你不要调戏道长你偏不听,这下遭报应了吧。”


  调侃归调侃,此后我们还是时常去找翊澜玩闹,时而喝酒谈欢、指点天下,时而也学那戏台子上的人表演《三岔口》。师兄的伤口又裂开过两次,翊澜依旧直言道:“姑娘,你来大姨妈了。”


  彼时阳光正好,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曾以为往后时光皆会如此般绚烂,却不想,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那日隐逸云掌门前往太古铜门,金坎子趁机带人攻上仙居。


  我仍记得那天的场景,乌云遮天,山风呼号,金坎子带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屠杀云麓弟子,那是我门至今最大的一场浩劫。仙居殒灭,莫云、涵泉被杀,烟纶师兄被抓,只有我们几人逃了出来。我浑身是血,师兄的血。


  当日阵法大乱,遍地都是邪影和幻象,我看着涵泉死在我面前,我挥袖施展天罚,却已于事无补。


  当日烟纶被抓,临走前挥着手臂喊我们快逃,而阿筝一直在哭。我精疲力竭,几乎连心法都读不出了,师兄倒在阵法中央,大口大口吐着血,嘴里犹在念着:“云麓不灭,荣光永存。”


  我勉强架着他向前逃命,浑身抖得几乎腾不起云。他奄奄一息,血液汩汩涌出。我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还要哽咽着努力对他说:“坚持住。”彼时风灯摇曳,我张了张嘴,却连呼号声都发不出来。那是我仙居最黑暗的一天。


  翊澜护在我们前方,汗水浸透了道袍,他挥着剑,掷出一张张符咒,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一片耳鸣声让我再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知师兄还靠在我身上,我不能倒下。


  我们一路往山下狂奔,师兄却几乎无法支撑住,“师兄……师兄。撑住啊,就快到山下了,现在赶去西陵城的冰心分堂一定还来得及的。”


  师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去。你听我说完就好了。”


  见我不理,师兄又说:“那个阵法,有问题。”


  我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师兄的确是刚一发动阵法就倒在阵法中央的,而阵法四周的云麓弟子,几乎无一例外当场毙命。若非阵法有问题,仙居如何会败得这么惨,又如何会连金坎子带领的区区十几人都打不赢。我正要开口,却被宁梦打断,“自己学艺不**日抱着酒坛不好好练功,何必找这样的借口!”


  有同门师妹辩护说:“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师兄是为了云麓未来。”


  翊澜冷笑道:“不过是触犯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便要被如此污蔑么。”


  他们吵了很久,我拉着师妹轻声说,“谢谢你,谢谢你还肯为他说话。”


  宁梦不知为何突然冲了过来,我心下一紧,法杖一抬使出一记天罚,漫天大火横亘在我们中央。


  师兄苦笑了一下,抬手想敲我脑袋,手落在半空中又无力地垂下,“烟纶师兄三令五申不许对同门横刀相向,你怎么还敢这样。”


  他说:“谢谢你们这么懂我,可是不必再辩解什么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替我辩解还要受人嘲讽。”


  他说:“曾经妄想改变世界,却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满这个大荒,却丝毫无法撼动它;我深爱着仙居,却也无法拯救它。”


  他坚持说完很多话,关于改变大荒,关于保护我们,唯独没有一句辩解。


  翊澜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他看着师兄身下的血泊,勉强挤了个笑容:“姑娘,你来大姨妈了。”


  师兄突然就笑了,他连声音都无力再发出,只得无声地用唇语说了半句话。


  我苦笑,他终于还是替自己辩解了半句啊——


  他说:“其实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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