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来时－十戒咒（三十六）

三十六  适我愿兮

我实在不相信伊莲就是芙蓉哥哥，又把那个十人名单回忆了一遍，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队伍］柳依依：我还发现一个人，也符合芙蓉哥哥的所有特征
［队伍］暖暖：谁？
［队伍］柳依依：狂战现在的老婆，叫舞蝶
［队伍］暖暖：哦？为什么？
［队伍］柳依依：首先她也在十人名单中，也是女的，又一直在傲血
［队伍］柳依依：还有，她很爱狂战，可是狂战除了加血要她外，也不是很重视她
［队伍］柳依依：你说，她会不会有所知觉，觉得狂战并不喜欢女人？
［队伍］暖暖：他们夫妻间的事，这我可不知道

暖暖想了一想，又问。

［队伍］暖暖：师父刚说的这两个人，你觉得哪个比较聪明？
［队伍］柳依依：我又没给她们测过智商，怎么知道
［队伍］暖暖：不是智商，就是哪个看人比较透
［队伍］柳依依：我那个好朋友是舞蹈演员，狂战的老婆不清楚，她们看人透不透，我也不知道
［队伍］柳依依：我只觉得她们人都挺好的，以前常跟她们下副本
［队伍］柳依依：你问这个干什么？

暖暖歪着头说。

［队伍］暖暖：我在想芙蓉哥哥啊
［队伍］暖暖：能按顺序把这些人一个个放倒，芙蓉哥哥必定是对人看得很透，知道每个人的弱点
［队伍］暖暖：师父有没有觉得她们很会看人？
［队伍］柳依依：这个我真没什么感觉
［队伍］柳依依：唉，看人的眼光是天生的，这种厉害，一般人也学不来
［队伍］暖暖：那倒未必

一句“哪倒未必”勾起了我的兴趣。

［队伍］柳依依：未必？
［队伍］暖暖：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里有四种人？
［队伍］柳依依：有啊，男人，女人，人妖，男冰心
［队伍］暖暖：晕
［队伍］暖暖：不是这四种
［队伍］柳依依：那是什么？

暖暖不停地打字。

［队伍］暖暖：一种是成就型，天天不是升级就是搞装备的
［队伍］暖暖：一种是探索型，就是整天想着发掘新鲜东西的
［队伍］暖暖：一种是社交型，就是比较感性，喜欢找老公老婆啊，或者聊天看八卦的
［队伍］柳依依：哇，这种人我们门派最多

暖暖笑道。

［队伍］暖暖：这有什么奇怪，冰心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社交型玩家设计的
［队伍］柳依依：为什么？
［队伍］暖暖：我们这个职业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独自一个人生存能力差
［队伍］暖暖：除了装备特别好的，冰心一般都是块肉，跑又跑不快，抗又抗不起，攻击最低，打怪打人都不行
［队伍］暖暖：所以要跟别的职业组在一起才能强大，最适合社交型玩家

我觉得暖暖的话很有道理，又追问道。

［队伍］柳依依：另外一个特点呢？
［队伍］暖暖：冰心能刷血啊，战场副本野外，谁都想有个奶妈跟着保证安全
［队伍］暖暖：人人都需要，冰心交朋友的机会比别的职业多，社交型玩家也有发挥的空间
［队伍］柳依依：怪不得，常有人叫我加个状态刷口血什么的，后来就加我好友了
［队伍］暖暖：冰心堂本来就是社交型玩家的大本营
［队伍］暖暖：以前有人总结，冰心堂水最深八卦最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哪里需要总结？

我听着有趣，又问。

［队伍］柳依依：还有一种呢
［队伍］暖暖：还有一种是杀手型，最喜欢开红PK或者战场杀人的

我点点头，听暖暖继续说。

［队伍］暖暖：芙蓉哥哥不一定要天生会看人，只要把握好那些人是什么类型的玩家，就能找到击败他们的办法
［队伍］柳依依：啊，的确
［队伍］柳依依：这么说，眠渡是典型的探索型
［队伍］柳依依：所以芙蓉哥哥毁了他的研究，他就玩不下去了
［队伍］暖暖：是啊
［队伍］柳依依：一辰和沁蓝都是社交型，一辰那么爱紫瞳，却毫无结果，他接受不了
［队伍］柳依依：沁蓝平时喜欢八卦别人，后来自己被曝光丑闻，也只好走人了
［队伍］暖暖：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沁蓝，我不由得想起了寂寞。

［队伍］柳依依：还有那个寂寞如哥，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天嘴边挂的就是升级赚钱刷装备，是个成就型的
［队伍］暖暖：他是怎么走的？
［队伍］柳依依：他游戏里赚钱卖金，发了财去做真正的生意去了
［队伍］暖暖：所以他是去追求更大的成就去了
［队伍］柳依依：狂战也是成就型，所以一旦发现那么多人都背叛他，尊严和威信一齐扫地，也就崩溃了
［队伍］暖暖：他是个悲剧

暖暖的一番话，从对狂战的精神分析到游戏的四类玩家，让我大开眼界，顿时对小徒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队伍］柳依依：暖暖真厉害
［队伍］暖暖：厉害的是芙蓉哥哥，能抓住每个人的特点，各个击破
［队伍］柳依依：可他到底是谁呢？
［队伍］暖暖：唉，我们服藏着一个这样的人，大家居然都不知道

师徒两人依然毫无头绪，做完了活动，暖暖先下了。

我却翻来覆去地想她说的四类玩家的理论，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呢？我属于哪种玩家？

突然觉得挺窘，玩了这么久，连自己是什么类型的玩家都说不清。

 

我很快就把对自己的追问抛到了脑后，因为傲血的人与狂战的叫骂越演越烈，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大荒闲逛的时候碰到很多以前势力的人，他们头上的“傲”字，都不见了。

离开的人越多，狂战的叫骂越厉害，狂战叫骂得越厉害，离开的人越多。

这个死循环很快走到了终点。

短短两天，本服第一大势力傲血无名，烟消云散。

 

那天夜里，我突然想起小号还没领名人堂的奖励，就登录采薇，跑到第一名人的雕像前。

那时已经很晚了，雕像前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人。

傲血、狂战。

我看见狂战在雕像前站了很久，然后下线了。

后来我再查看第一名人的装备，系统总是提示，离线玩家。

 

狂战走后几天，我上论坛想看看芙蓉哥哥有没有再次登场，却看到了一篇题目是《因为，爱》的帖子，署名舞蝶。

很多断断续续的句子，很多的省略号，很多很复杂的情绪。

原文如下：

他是我师父的老公……

当他跟师父第一次带我做周长的时候，我悄悄地爱上了他……

他装备很好，操作很好，不管是战场还是副本都很威风……

师父跟他经常吵架，因为师父是一个全力的冰心，从来不给他刷血……

我加了全念，一直想快快长大，陪在他身边，守护他，哪怕跟师父一起……

可是后来师父开始经常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很生气……

我想，既然师父不喜欢他了，我是不是应该努力跟他在一起……

再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师父用他好朋友的号在势力刷金，被他发现了，两个人又开始吵架……

他朋友的号被封了，师父态度很坚决，拒绝**……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也很生气……

于是我做了一件事，去向运营商告发这个势力有人刷金，让运营商把整个势力关闭……

然后我偷偷散播谣言，说是师父告密，出卖了势力……

他居然深信不疑，跟师父彻底翻脸……

我想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也没有感情……

托了刷金回档的服，我连升二十级，一夜长大，我给自己砸了红翅膀，然后跟在他后面默默刷血……

他终于发现了我，带我进入了他的新势力，陪在他身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每天陪他组织势力副本，战场，野外收割，很累，但我觉得很快乐……

只是他很记恨师父，每次找师父的麻烦，总会牵动我心底的愧疚……

就这样我在愧疚和欢喜中，陪他走了很久……

他从未找过其他女人，就像我的眼里没有其他男人一样……

我本以为我们能一直玩到游戏结束……

可是，他终于还是离开了，因为他那么尽心尽力地对势力的人，他们却一个个都背叛了他……

他是如此骄傲，承受不了这种挫败……

我是如此爱他，也承受不了没有他的大荒……

既然如此，那么到此为止……

我只想说一句话，师父，对不起……

 

那个蓝衣楚楚，一直专注地跟在狂战身后加血的冰心，也从此消失了。

身后无数指责，唾弃，同情，争议，与她无关。

我看着手中她送的毒尾，有一种至毒锥心的无奈。

 

芙蓉哥哥用两篇帖子及时地提醒大家他的丰功伟绩：《芙蓉十戒咒之六——相望相思不相闻》和《芙蓉十戒咒之七——约得今日成双去》。

果真诗如其人，舞蝶终于随着狂战，双双离去。

狂战和舞蝶在芙蓉哥哥的诅咒下相继离开，一时间整个世界人心惶惶。有些人回想起第一势力的光辉岁月，都唏嘘不已，更多的则是对那只无形黑手的惊惧。

有一句名言很快在大荒流传开来：

我相信有谁在那里注视着我们，不幸的是，那是芙蓉哥哥。

 

芙蓉哥哥一直阴魂不散，不过游戏总得玩下去，我还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任务、副本、宝鉴、操作、闲逛，这些东西说不上有趣，只是成了一种习惯。

骑士说话算话，每天都陪我刷坎水洞，可惜运气不好，忠心玉套一直没再出过。

有时候我烦了想放弃，骑士总是鼓励我，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前方。

 

这天，我们果然刷到了一件紫装，不是忠心玉，却是［坎水溟带］。

［团队］忧郁骑士：哈哈，我的飘带！
［团队］柳依依：哇，终于看到紫色的了

骑士把飘带分给自己，兴高采烈。

［团队］忧郁骑士：刷了这么久，终于出了！
［团队］柳依依：恭喜恭喜
［团队］忧郁骑士：我去放弃副本，等下一起刷钻
［团队］柳依依：还有一个boss没打啊
［团队］忧郁骑士：哦，差点忘了，继续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跟他接着打了第三个boss，终于忍不住问道。

［团队］柳依依：你天天陪我来，是想自己刷飘带的吧
［团队］忧郁骑士：主要是陪你啦，不过刷到我的飘带也顺便给我了嘛
［团队］柳依依：哦
［团队］忧郁骑士：飘带渐宽终不悔，为你消得人憔悴

我笑了笑，骑士又安慰我道。

［团队］忧郁骑士：丫头别这样，你的迟早会出的
［团队］柳依依：希望如此，我马上67了啊

骑士的话居然很灵光，最后一个boss打完，真的出了一件［忠心玉带］。

［团队］忧郁骑士：哈哈，丫头看！
［团队］柳依依：哇
［团队］忧郁骑士：我的手就是好，丫头亲个

我心里高兴，又发了个害羞的表情，骑士把腰带分给我。

［团队］忧郁骑士：今天真是好事成双
［团队］柳依依：是啊，好开心哦
［团队］忧郁骑士：咱来个三喜临门好不好？
［团队］柳依依：恩？

骑士突然郑重地说。

［团队］忧郁骑士：丫头，我终于赚够结婚的钱了
［团队］忧郁骑士：我的兄弟们一个个都结婚啦
［团队］忧郁骑士：我们也选一天结婚吧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真的要结婚了？

虽然一直满心期待浪漫的婚礼，可是真的要结婚了，却茫然不知所措。

骑士放弃了副本。

［团队］忧郁骑士：我去开21

 

我站在坎水洞门口，呆呆地等着副本传送。

忽然眼前一花，身边多了一叠人。

［当前］盈诗：终于刷到刀鞘了，快点打钻上去
［当前］漠问今朝：好

他们一团人显然也是刚从副本出来，漠问刷到了自己的副手。

我看着漠问，他似乎没注意到我，不一会儿，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对光闪闪的翅膀。

盈诗慢慢走上去，靠在他肩上。

［当前］盈诗：真好

漠问伸手抱住了她。

 

我的心一紧，连忙打开聊天框，伊莲不在线。

我不知道伊莲知不知道漠问跟盈诗的事情，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我又想起她跟白夜出双入对，众人皆知。她还对我说过，游戏而已，她跟漠问互不干涉，只要漠问喜欢，也可以找游戏老婆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很难理解她的想法，就像很难理解她描述的爱情自由，无需婚姻一样。

 

［团队］忧郁骑士：丫头快点进本

我这才发现副本开了，连忙传送过去。

［团队］忧郁骑士：丫头还没回答我呢，选一天结婚吧

我眼前满是漠问和伊莲的影子，我想我跟伊莲不同，我是需要婚姻的，哪怕只是游戏。

［团队］柳依依：好啊，你选吧
［团队］忧郁骑士：这周五好不好，晚上结婚，然后玩久一点，周末睡懒觉
［团队］柳依依：好

骑士深情地拥抱着我。

［团队］忧郁骑士：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骑士跟我商量着结婚要请哪些人，他说他的好友都在别的服，要叫他们过来建小号观礼。

我想能叫的，大概只有伊莲，白夜，暖暖和师父。其他人还好，师父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从来不许我在别人面前叫他师父，不知道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犹豫归犹豫，我还是对师父开了口。

［当前］柳依依：师父，我这周五晚上结婚
［当前］胖子：哦？你要结婚了？跟谁？
［当前］柳依依：那个叫忧郁骑士的魍魉，以前跟你说过的
［当前］柳依依：师父你也来好吗
［当前］胖子：哦，好

没想到师父这么容易答应了，我倒是有些意外。

［当前］柳依依：太好了，好开心
［当前］胖子：呵呵，女生满脑子都是爱情啊结婚啊
［当前］柳依依：玩这么久都有些闷了，结婚是个新鲜事，不好吗
［当前］胖子：自己喜欢就好

我想了想，又说。

［当前］柳依依：芙蓉哥哥这么一整，我觉得那些财富啊装备啊势力啊什么的，都是浮云
［当前］柳依依：就想找个人一起安静地玩下去，平平淡淡就好
［当前］胖子：哈，你才多大呢，就开始要平平淡淡了
［当前］柳依依：平淡才是真，师父你看那些轰轰烈烈的，都没好结果
［当前］柳依依：卖号的卖号，删号的删号，扔装备的扔装备，发疯的发疯

师父奇道。

［当前］胖子：谁发疯？
［当前］柳依依：傲血狂战啊
［当前］胖子：他疯了？你怎么知道
［当前］柳依依：我徒弟说的
［当前］胖子：汗，她怎么说人家发疯？
［当前］柳依依：她说傲血狂战的表现，很向一种精神病，叫做被害妄想症什么的

师父掉了一滴汗。

［当前］胖子：晕，哪有那么夸张
［当前］柳依依：我徒弟说狂战性格比较自私，为了名人堂一直很紧张，又连续被人出卖
［当前］柳依依：这些都是诱发被害妄想症的因素，所以他那么激动，一定是得了精神病
［当前］胖子：正常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怎么随便就说人家有病呢
［当前］柳依依：还有呢，她说根据精神分析理论，狂战很有可能是同性恋
［当前］柳依依：说对同性的爱得不到保证，就会投射成什么什么的，容易产生妄想

师父连连摇头。

［当前］胖子：还论证人家的性取向，这也太夸张了
［当前］胖子：说这话的，自己就是在妄想
［当前］柳依依：这是精神分析的理论啊，我徒弟说起来很有道理呢
［当前］胖子：不管你听到什么样的理论，都要有自己的判断
［当前］胖子：他受到挫折可能一时太激动，可能一时很消沉，但是精神病这么严重的问题，怎么能随便下定论？
［当前］胖子：好好的一个人，哪里说失常就失常了？

我想着师父的意思，一时也说不上话。

［当前］胖子：不了解的话可以讨论，但不要轻易断言，更不要随便给人家戴帽子
［当前］柳依依：那这些理论，岂不是都没用了？
［当前］胖子：理论是帮助你思考，不是让你想都不想就得出结论
［当前］胖子：抓着理论硬往别人头上套，越看越觉得别人符合自己这套理论的，才是真正的妄想症

 

我想师父说得也有道理，暖暖虽然聪明，可就这么说狂战精神失常，的确有些轻率。

狂战到底有没有疯，谁也不知道，不过大荒很快出现了一个大家公认的疯子。

因为芙蓉哥哥接二连三地得逞，无数名人纷纷落马，观众们惊诧过后，很快擦亮眼睛，开始寻找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很快大家得出了跟暖暖一样的结论，芙蓉哥哥多半藏在疯道所组的十人团中。

得此重大提示，群众们马不停蹄地追求真相，于是有人发问：

芙蓉哥哥的魔咒是如此应验，本服重量级人物个个难逃厄运，可是为什么第一个被诅咒的柳依依还在活蹦乱跳？

于是真相水落石出，柳依依就是芙蓉哥哥。她先装模作样打压自己，让大家不去怀疑她，然后回到大荒继续对排在后面的人暗下毒手。

 

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我身上，不少人想起那些相继退服的玩家，只觉得我罪该万死，我再次被滔滔口水淹没。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气急败坏，连忙否认。

可是没有人理睬。

因为芙蓉哥哥的神力已深入人心，他们不相信芙蓉哥哥奈何不了我，因此我的存活并非侥幸，而是因为我就是真正的芙蓉哥哥。

 

每天都有无数人对我进行各种似是而非的举报，我只要一上线就会对上无数双眼睛。我刷副本，做任务，下战场，发呆，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记录分析，成为下一步行动的预兆。

我不停地辩解，不停地反驳，告诉大家我是冤枉的。

可是他们非但不听我解释，反而把我的一言一行发上论坛，号召更多的人来分析探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场盛大的研究中，他们一次次地将我的作案动机、手段、心理等等肢解得淋漓尽致，再拼合得天衣无缝。

我崩溃无地，反复喊冤，都是徒劳。

 

不过我很快连喊冤的权利也丧失了，因为有一名观众对我进行了这样一番分析。

这个人自称是我国某一流大学的法学教授，司法鉴定委主任，卫生部专家委员，精神病学主任医师，常年从事精神病学方面的鉴定工作。

这位专业人士对大家说了这么一段话：

“那些天天上 访喊冤的人，我负责地说，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属于偏执型精神障碍。”

专家没有给我理解这个精神病学专业名词时间，继续说：

“偏执型精神障碍扰乱社会秩序，需要强制送医院治疗。”

一个99％的数据，一个“偏执型精神障碍”的专业名词，加上一个“强制送院治疗”的解决方法，让观众们热血沸腾了。

大家齐声喝彩，说专家出马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从科学角度解释了这个大荒最严重的问题：芙蓉哥哥原来是个神经病，他之所以接二连三地害人，是因为他精神有问题。

我欲哭无泪。

 

我想告诉他们，我真的不是芙蓉哥哥，我真的没有病，我只是一个小冰心，想安安静静地玩游戏，想开开心心地见到我想见的人。

但我似乎也没有辩驳的必要，因为专家在分析了我的状态后，还说了这么一段话：

“让病人自愿住院，是一句空话。因为精神病人自己不承认有病，不可能自己去医院。他要是自己能去医院看病，那就不是精神病了。”

这是一句多么完美的话，它有着无比强大的逻辑：

你不能证明自己没病，你如果认为自己没病，那恰恰说明了你有病。总之，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我终于绝望了。

 

我想起暖暖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小号，说狂战有精神病，也只是说说就算了。可是这次，我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专家，而是专家中的鉴定家。他闪耀的头衔，斩钉截铁的判断，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彻底消解了我精神状态的合理性。

在这位专家，不对，应该是庄家，的面前，我终于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病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