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同人短篇：泪目！《纵使相逢》

0.
　　那天是儿童节，我记得很清楚。
　　6月1日晚9时58分，我正昏昏欲睡。
　　手机震动两下，他发了一个网易云音乐的分享来，说，偶然发现还有天下的原声专辑。
　　点开一看，是鹊桥的音乐，标题叫“活动-结婚”。
　　顿时睡意全无。
1.
　　“我恨坎水，我恨剑域。”我在势力频道里有气无力地打字。
　　阿呆捶地大笑，“亲爱的你的光圈还没刷出来啊？”
　　我不是很想理她，这个人大概把从小到大脸黑的人品都攒到换毕业装的时候来用了，坎水掉紫药篓这种几率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事儿也能让她碰见。反倒是我，从65刷到68，连紫光圈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来是时候寄希望于古八了，离火古圈美如画啊美如画……
　　“你今天的坎水剑域刷了吗？”阿呆又问。
　　“还没刷。”我说。要知道在有需求的时候每天都去刷某个副本是很痛苦的事，更痛苦的大概只有需求两件装备的副本，比如掉金殿手环的古三，刷出一个还要再刷一个。
　　阿呆突然良心发现，“那我喊人来陪你去刷，昨天我去帮机智联盟打势力战，认识了好几个犀利大大。”
　　犀利大大这种用词实在太骇人，看来家养了靠谱的冰心就是这点好。我应声，阿呆立刻发了组队组团邀请过来，点完同意我传去九黎交易区，掏空全身积蓄买了一套半年的经娥时装……虽然我有套云麓新手弟子服，但犀利大大带本，穿的太丑好像不太好。
　　没一会儿我就见到了阿呆说的犀利大大，一个弈剑一个翎羽还有个天机，身后都背着亮闪闪的白翅膀，确实很犀利的样子。阿呆开了剑域，弈剑在团队敲木鱼，说哥是疾剑有天机叫哥来干嘛。天机也跟着敲，说自己是龙宝宝。翎羽没说话，骑着拓拓进了副本。我开上有减伤效果的风吟法坐在小马上，内心恐慌。
　　打完魔达途去护泽的路上我被小怪揍得满地乱窜，踩云也无济于事，阿呆加血加得手忙脚乱，我身为一个血量不过万的小脆皮没怎么费力就黑白了。阿呆连打字嘲讽我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开上八门来拉我，但她其实也很穷苦，拉人并没有点很高，一个八门耗完，我还躺在地上。
　　刚想打字嘲笑阿呆医术太差，一个通过聚魂固魄符施法唤回魂魄的方框跳出来，是一直没说话的翎***。我点下确定，被土豪气息震慑的说不出话，没敢点掉保护，偷偷摸摸发一个好友请求，惴惴不安，万一大大拒绝怎么办。
　　还好他没拒绝。


2.
　　我把穿齐溟澄的云麓小姐姐停在江南桃树下，按返回键退出游戏。穿齐套装出了小翅膀，当年没完成的情怀都做到，游戏似乎也就没意思了。画面一暗又一亮弹回桌面，嘀嘀两声低电量报警，我扯过数据线给平板充电，抓起手机开刷朋友圈。
　　朋友圈里的生活每个人都过得不错，即使悲伤痛苦也会包上层潇洒体面再拿出来给人看，好像欲抑先扬，无论如何得展现自己乐观向上或彷徨挣扎中的一面，显得高深莫测，更吸引人似的。
　　一张穿制服的大合影刷上来，前排中间一个大脑门儿格外显眼。我顿时喷笑，算算这大兄弟还在奔三途中，发际线竟已然如此捉急，于是迅速点赞评论，“人群之中为什么有人的脑门格外显眼呢？”
　　他秒回一个鄙视的表情，我笑得不行，点开他名字发消息，“我最近在玩天下的手游，听那些背景音乐好想回去玩端游啊。”
　　他还是秒回，“哈哈，地板娃也在玩。”
　　我分享给他手游的九黎背景音乐，应该是端游的变调版，他像个资深哈哈党，说话前必须先哈哈够才行，“当初听着这个音乐，挥霍了多少金玉富贵啊，卧槽。”
　　这次哈哈哈的变成了我，“毕竟你壕。”
　　他发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来，“壕什么，前两天手机屏碎了，破产了都。”
　　“碎个屏就破产，你太对不起你那身衣服了。”我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他自然不会生气，反倒说起自己的工作，“念书的时候想毕业能找个玩游戏的工作，现在上班都在屋子里，只能玩游戏，槽……玩多了真无聊。”
3.
　　也许大大之所以是大大，除了操作犀利装备好，手红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又刷了大约一周，剑魂终于肯把紫色的光圈交给我。内心非常激动，没法用语言表达，摸包的翎***万岁。
　　其实我已经不叫他翎***了，一周的坎水剑域使我和大大产生了还算比较深厚的革命感情，弈剑叫龙龙，天机是地板娃，翎羽是塔妹，他们三个都在机智联盟，地板娃和塔妹是室友。塔妹其实一点也不高冷，但我还是……嗯，非常崇拜他。
　　刷出紫光圈那天地板娃不在，我们势力里另一个冰心姜汤自告奋勇来了，她和阿呆是一起去帮机智联盟打势力战的，早就认识龙龙和塔妹。阿呆曾经私下悄悄跟我八卦，姜汤很想结婚，好像还有点看中塔妹的样子。
　　我有点不高兴，但我什么也没告诉阿呆。
　　龙龙好像进入了思春期，他们势力要求游戏YY同步，他经常开两个账号一个挂在势力频道静音房，另一个隐身到我们亲友势力的频道聊天。所谓聊天其实不太准确，他大概是想来我们势力找个冰心妹子结婚。绕了一圈，只有姜汤符合他的条件，但姜汤对塔妹的兴趣，大家也都感觉到了。
　　我开始下意识地针对姜汤，但单独对上的时候又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阿呆对这种事好像特别敏感，发邮件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姜汤，我说有点。
　　下一个问题应该是为什么不喜欢，我想了想，嗯，答案是不知道。
　　她没有这么问，她直接问我，是不是因为塔妹？你喜欢他？
　　我被她问傻了。喜欢塔妹？有这回事？根本没认识他多久，总不可能为一个紫光圈把自己卖了。可是跟他一起玩很不错，无论聊天也好副本也好，都很开心。大概这就是喜欢吧。
　　我肯定了阿呆的猜测，阿呆说她知道了。又过一会儿塔妹忽然组我，我有点紧张，问他什么事。

　　他说，“走，刷情义去。”

4.
　　圣诞节那天夜里，我拍了张站在火元炎凤面前等交挂机的照片发给他，他对新消息的反应一直很及时。我刚打开手机相册想把照片删掉，他的回复就来了：“你回归了啊。”
　　我坐在电脑前不停地点开交神火的框框又关掉，还差十几分钟到四小时。虽然挂机时间到第二天八点才清除，可是快过零点，还是莫名有点紧张，“是的哇。”
　　“真回归假回归……浪几天就不玩了吧。”后面跟一串笑哭的emoji表情，显然不太相信。我心想，时装都买了，不管怎样也得等穿够本再说不玩的事情。还没等回复，他又发来一句，“肯定不在以前的服了吧。”
　　“这倒是。”我说。
　　以前的服务器是个地方区老服，据说曾经有一阵很激情，但现在死得差不多了，号都不怎么好买，“云麓号送人了啊，我在一统买了个号。”
　　“你买了个啥号啊？”他问。
　　“冰心啊。”我说，“冰心方便到处跑，云麓太脆啦。”
　　“还是加入八卦堂了。”他说。
　　他好像在这几个字下藏了一声叹息。可能是我多想，但我的操作水平的确不怎么能驾驭得了云麓，之后玩其他游戏大多也都选的治疗职业——可这样一句话，竟让我觉得玩冰心是个错误，不知如何是好。
　　我截了一张“证件照”发给他，脸是下午刚去重新捏的。唇色含丹，眼尾薄红，眉间朱砂，穿着整套一叶之秋，身材骨肌线条流畅而完美。技术的变化或许带走且消灭很多情怀，但无法否认是种进步——对，我都要被自己的冰心小姐姐美弯了。
　　可收这张图的那个人是直男，直男并不能分辨出裸妆和素颜，所以他发来三个滑稽表情，又哈哈哈了我一下，然后说，“胸大。”
　　我想打他。
5.
　　结婚是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玩了不到一年，亲友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光棍，帮不上忙。结过婚的更是居心不良，幸灾乐祸地表示绝对不会出手相助。明明已经到了春天，而我捏鼠标的手冰凉，站在鹊桥神石边上，脸却烫得要命。
　　很多亲友发天下说恭喜，我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塔妹点了申请结婚，说先要去答题，骑着毛笔就往云麓婚阁滑去，我按了腾云跟在他后面慢腾腾地飘。答题NPC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亲友，嘻嘻哈哈地发白字说小妹竟然嫁出去了一类的话。
　　点开NPC开始答题，问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竟然还有限时，熊猫百度两手抓，再加亲友的帮忙才把题答完，自动寻路去放焰火放灯笼，放完还要交换信物。我把一块叫永恒的玉佩放上去，这个还是势力里唯一已婚的大姐科普来的。塔妹放了一块同样的交易给我，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把它装备上变成绑定，再摘下来加锁。
　　永恒上有句广为人知的粉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忍不住总把鼠标放上去看它，反正有自动寻路，倒不会耽误事。男翎羽的舞虽然没男冰心那么夸张，但也好像哪里不对，穿上新郎服更是格外怪异，弹出完成提示的瞬间塔妹就开始敲结婚礼包里给的鼓，我也吹起笛子——虽然只能吹十次，可也太难听了。
　　他在大势力里，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我卡得跌跌撞撞，又不舍得屏蔽。自动寻路走三步卡两秒，穿过舞台又过了道拱桥，忽然画面卡住黑屏，跳进一行白色的字：精彩视频正在加载中……
　　动画拜完了堂，我很开心地把结婚称谓挂上，他也跟着换了。留在鹊桥刷了一会天下，实在是很卡。我说童趣还没做，问他能不能一起去永宁——身为云麓学不会卡技能自己做童趣，确实也挺羞愧的。

　　他说好，我们俩悄悄传去永宁，他换回平时穿的劫火，我也换回为了庆祝结婚斥巨资买的云麓三代弟子服，踩着云往童趣飘，脑补自己是小仙女。

6.
　　跨年那天，我鬼使神差地登录了老区的云麓号。原本以为接手的朋友绑了将军令，试了以后才发现这么多年一直是用的以前那张蓝白相间的密保卡。我有六年多没有上过这个号了，印象里最后一次下线是在迭代前的雷泽。包裹满满当当，都是成组的异化妖魔内丹演武之赏一类的玩意儿，还有一把紫霜，是60级的时候魍魉师兄送的礼物，当时市价90金，对我来说简直一笔巨款。
　　号上的装备没什么变化，当初天天宝鉴买的溟澄套，武器换成了疾语66的迅雷。首饰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个绝版的耳环云鼎和戒指牢狱之灾，属性其实很不错，疾语神明魂一个不缺，可惜现在已经取消了，很多人都没见过。见过它们的很多人都不见了。
　　好友列表是意料之中的一片灰暗，过70级的很少，大多在67左右。那个时候满级好像还是70，67已经算很了不起的大号了。还有为数不少的“此角色已不存在”，我不知道他们是后来改名了还是转服或者删号了，实际上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再上这个号。
　　列表最下面，有个叫“亲爱的>///<”的分组，后面跟着（0/1）。我点开看，是个男羽毛，没改名字，ID下面写着“73级”几个小字，是他的号。
　　他的号还在，我忽然很想看看结婚证。
　　习惯性地想去点头像旁边的粉红心形时才发现结婚证早就不在那里，问了熊猫才找到新的入口，点了一下竟然没出现“你并未婚配”的红字，而是一张很熟悉的结婚证。写着本服务器第295对结发夫妻，已经成婚[2450天22小时，红莲钻石婚。
　　开了屏蔽的鹊桥空旷寂寥，只有隐形人走过带出的水声，申请结婚的那只鸟无休无止地扑腾着翅膀。背景音乐还是当年的，好像什么都没改变，申请结婚以后回到门派婚阁答题，梨花的射程是多少、夜狼多少级才可以学……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答案。一切喧闹，终究归于寂静。
　　2016年的最后一分钟，我对他说，“给你看个东西，”然后把那张结婚证的截图发给了他。
　　他没有回复。
7.
　　接完水回来，我看着自己躺在木渎南石头边上的云麓小仙女，非常莫名其妙。可怜兮兮地给塔妹发邮件：“亲爱的我被杀了……”
　　他点我组队，不一会儿出现在神石边上，用符把我拉起来，然后让我看战斗记录是谁动的手。我翻了一下报给他一个符号错乱的ID，他在队里打了三个点，说是他敌对。
　　我一直在自家小势力，不是很懂服务器里两个联盟之间的事情，扯扯脸说了个囧。他说，“你别戴结婚称号了，肯定是看见称号上我的名字所以杀你，不然你一直在中立势力，杀你干毛。”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和他比起来，当然是我比较好欺负一点。我看一眼他ID下面挂的“流光伏魔精英”，果断抛弃了我最喜欢的“无妄火陨焚至恶”，顶上只加200点血的“流光卫道奇人”200点血对一个脆皮云麓来说连牙缝都不够塞，但是……嗯，也没有什么但是。
　　“你接下来去干嘛？”他问我。
　　“不知道啊，到处逛逛吧……”我说，“你不刷战场了？”
　　他搓手上了拓拓，往神石那边凑，“不刷了，走带你去个地方。荒火的石头开了吗？”
　　“开了，”我点了个云往神石飘，跟着他传到祝融像，进大殿绕到神像后面找到一个飞行
　　“我一直没找到魍魉的新门派怎么来，到现在还有个石头没开，”我一脸目瞪口呆，“结果竟然在荒火楼下。”
　　“等会带你去开。”他说，“看见那个台子没，站上去。”
　　刚上去就跳了读条界面，读完图面前有个魍魉NPC，告诉我按住空格可以进入自由飞翔的状态。我开上看风景截图必备的风吟法按空格，竟然真的浮了起来。

　　“这个比云麓那个踩着云飞还高科技。”我在队里瞪眼，跟他往中间那个歪得七零八落的圆盘绕来绕去，四个方向上各站了不同的NPC，他站到穿魍魉新手弟子服的“小师妹”边上看NPC的身材，我飞过去居高临下地看那个穿着劫火的白发翎羽。还真有点像神话剧里女主小仙女下凡的样子，我捂着脸笑，悄悄截了张图。

8.
　　新年第一天，收到很多好友的群发祝福。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对群发这件事很在意，事实上，每个人都是个体，逢年过节时有人惦念，已经是件挺不错的事了。
　　阿呆的群发非常没诚意，只有新年好几个字。我盯着她名字后面那个樱桃图标看了一会儿，回她一句与庆祝新年完全无关的话，“我昨天晚上登了一下云麓号。”
　　“然后呢？”她问。
　　我把那张结婚证的截图转发给她，说，“这就是然后。”
　　她发了一串23333，这年头好像人人都是哈哈党，“这样也不错。”
　　“是挺好的……”我说“我发给他看了，当时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他，能用这样的方式存下来，也不错。”
　　“他也喜欢你啊。”她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有惊讶，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我隐约想起半年前那天晚上的音乐分享，又理所当然地说，“是啊，如果他不喜欢我，也不会之前那么晚了给我发鹊桥的音乐。”
　　“我是之前跟他聊天，”阿呆说，“他承认的。说当时是喜欢你，才结婚。”
　　我敲出一串问号，连呼吸也不敢了，“什么时候……”
　　“好早了，”她说，过了一会儿给我发来一张截图说，“15年4月。”
　　截图里的阿呆跟他说能不能八卦一下，当初有没有喜欢过小云麓。他抠着腾讯企鹅祖传的鼻孔，说，有呀。
　　这样的情况，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尴尬，条件反射似的开起玩笑，“可怕，你们到15年竟然还有联系，天下果然是个魔性的游戏。”
　　阿呆哈哈哈我，我说，“我还是很喜欢他。”
　　她说，“在一起。”
　　“不可能了。”我说。无论是她还是我，抑或还有他，其实都知道已经不可能了。至于不可能的原因，不外乎时移事易几个字。
　　“我的云麓号上还有当时结婚他写的永恒。”我说，“现在永恒也绝版了。连上面那行粉色的字都变灰打码了。”
　　阿呆说，“你和他这样真的很好了。”
　　我没说话，努力回忆那块上锁的永恒该是什么样子，最后终于想起来，迫不及待地告诉阿呆。
　　“他说他爱我，我相信了。”
9.
　　玩得时间长了，我渐渐明白所谓翎羽大概就是“为战场而生”的职业，他也很喜欢刷战场，于是我们两个通常是他刷战场打架，我到处闲逛看风景跳舞。我对战场心有余悸，他也不大陪我到处跑。
　　那天晚上他忽然发邮件来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这有点稀奇，我换上刚养到20多级起名塔妹的小鹿，进队去有个小村神石找他。雷泽我不太常来，色调太阴暗，红怪也很多，当时遛马开石头简直艰辛，有个小村只在开石头的时候大概看过一点。印象里是有个很粗的树。
　　碰面以后他让我点他跟随，我乐得省心，双手离开键盘用鼠标调视角，360度赞美云麓和天鹿果然很配，只是养马实在太可怕，想想一天5遍黄泉刷满就觉得头疼。龙龙洗成了非主流魂剑脆得仿佛第二个我，再也不是那个抗遍所有本的好滑板了真是气人——我碎碎念地想事情，忽然眼前一晃跳出过图画面，加载条跑得很快，等图读完，我才发现我们到了有个小村那棵大树的第二层。他之所以让我跟随，大概就是为了趁我不注意带我踩过图点直接跑上来。
　　我在队里说他阴险，他发来三个哈，又带我左拐又绕回了一层。我一直没点掉跟随，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愉悦，可能一起做点无聊的事情一直是我想要的，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好像说得有点夸张了。
　　我们俩在有个小村跑上跑下玩了很久，雷泽这地方比较荒凉，小号不敢来，大号通常也就集中在坎水，梦缘，幽水傲因几个地方。接近11点的时候，他说他学校要断电了，不跑了。
　　我也没说什么，走了几步取消跟随，换上乱雨飘香点他跳舞。他坐下看了一会儿，没在队里说话，用邮件给我发来几个字：“墨小猪，我要卖号了。”
　　刚说完，11点到，他在我面前化成一道白光。
0.
　　我在最近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他，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昨晚那张结婚证。我飞快点开输入法想说点什么，语无伦次形象尽失都顾不得了。我一直以为当时的他是碍于面子才跟我结婚，所谓喜欢只是我年少时的一种寄托，是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但在将近七年之后，早已无所谓发展，无所谓结果，更不会惧怕失去，曾经在乎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只是……希望他能知道。
　　“忽然觉得还是挺喜欢你的啊，想想如果不告诉你有点亏，光我一个人琢磨，总得把你拉下水吧。跟你相处一直都很舒服……啊，总之，如果你能get到，就好了。”
　　说完以后，我发了一张天线宝宝“就是这么任性”的表情包过去，想掩饰，却也怕他真的相信。
　　他可能这次仍然不会回复，可能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说任何一句话。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又习惯性去想最好的，然后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却忽然震了两下。
　　他又发来那首名叫“活动-结婚”的曲子。

　　“来点音乐。”他说。